成梦晴

    正剧向，部分情节有私设。

    1908年，牵连几十个国家、范围广泛的社会动乱才刚平息，民间对罗曼诺夫王朝的不满随日俄战争中军队惨败及沙皇的昏聩领导日益高涨，王党派与革命军争斗频发，流血和冲突依旧时有发生。善良的王党派议员之女娜塔莎身处这样一个时代，由于倡导革命的激进分子常发起针对王公大臣等公职人员的刺杀，为了避开混乱，她在父亲的安排下躲进了僻静的卢莎卡，在被森林与泉水包围的山中小屋独自生活。

    卢莎卡的隆冬来得很早，东西伯利亚每年不到十一月就开始下雪，可怕的低温会持续近五个月，储备足量木柴和食物成了春秋季必要完成的任务。在大雪将一切完全覆盖之前，娜塔莎时常前往邻近的村庄。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挥舞斧头伐木砍柴，因此只能用父亲留下的财物交换日用品，以及取暖用的木炭。

    距离森林最近的村子有将近十五俄里的路程，这段时间外面愈发动荡，她经常能在市集看到陌生人的身影。连远离鲁帕西卡皇国的落后村镇也免不了战火波及，娜塔莎翻看文化馆里老旧的报纸时忍不住感慨。「怪兽被谜之巨人消灭了」视线被这条标题吸引，她抬手拿起有些褶皱卷边的照片，目光落在照片里手举巨大生物部分组织的青年身上，不自觉地将上面记载的文字轻声念了出来。

    “最近外头可不太平呢，”管理档案的老人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圆眼镜，有些忧心地说道，“那张照片是几年前的事了，在贝加尔湖，王恐龙二世被巨人击败，莫洛佐夫公卿就在那里拍到的照片。”

    娜塔莎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冻原地带与这里相距不远的距离，相较起来，她更关心军队与党派之间的角力，政治上的斗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思念远在皇国的父亲，他将自己送来避乱时脸上的疲惫即使迟钝如她也能清晰感受到。“好好保重，等安定下来，我就来接你。”

    这天她还如往常那样提着编织篮去森林采药——她在木屋的背后垦了一小片土地，种植了包括本土作物土豆在内的几种食用作物，还得再迁些治病的药草，也好省去日后跑村镇买药的麻烦。很突然地，伴随巨大的轰鸣声，大地颤动起来，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飞来，重重砸在地上。

    在森林里被她捡到的青年身体一天天恢复，那张和文化馆旧照片上的男人八分相似的面孔慢慢地褪去迷茫，虽然丢失了记忆，但开朗的性格依然让他很好地融入村镇原住民中，连带着她，也受其感染，能和原本并不算熟络的村民心意相通了。

    “姐姐你看！”村子的小孩兴奋地踮脚，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给她看，“蓝色的宝石，我用琥珀片拼成的杯子和别人换的！”娜塔莎蹲下来，接过淡蓝色晶体后摸了摸他的头，将视线投向一边站着的年轻男人。

    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这是她脑海里闪现的第一印象。对方身着过膝长风衣，外面披了件黑色inverness短斗篷，靠在土夯的院墙旁边，目光始终落在远处正为村中老人砍柴的青年身上。与隐晦打量不同，那样的眼神复杂而尖锐，像是锋利刀尖上的冷光。对方注意到了她，一言不发地扭头转身，如同晨间的轻雾般，什么都没留下逐渐远去并消失在视线中。

    村里出现陌生人已经不是罕见情况了，王朝的腐朽统治加速了帝国走向垮塌的进程，越来越多贫穷农奴涌向周围聚落，以期在稍远离军队和党派争斗的地方暂获一隅喘息，但娜塔莎明白他的不同。和那个失去了记忆的青年“凯”一样，他们都是不属于这里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木柴的收集工作快接近尾声，她将集市上买到的调味剂和布匹放入背后背篓，扬声叫凯的名字，青年礼貌地同村民们道别，走过来接过背篓。调整肩绳时，娜塔莎又感觉到了那道深刻的目光。

    “娜塔莎？”凯有些疑惑地问。

    “没有事，凯。”她摇了摇头。

    是个奇怪的人，回到山中木屋后的第二天，娜塔莎从清理作物中杂草的间隙抬头，又再次看见了那个男人。他依旧沉默地站在一棵落叶松背后，不发一语注视着这里。凯在木屋另一边的土地里劳作，娜塔莎发现男人的视线确实从始至终都是朝着那个方向的。

    “你好，是迷路的旅人吗？”伽古拉从放空的思想里回过神，被骤然的女声小小惊讶了一瞬，转头看到金发的姑娘已经站在了他背后。“我就住在这里，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歇息一下。”

    然后他便坐到了高板床上，和这个木屋原本的两个住民一起。面前火炉上架着煮汤的铁罐，这里是整个小木屋的中心，既是安逸生活的象征，也是俄罗斯人热情好客的象征。“那么今天就吃煮土豆吧。”娜塔莎弯下身从高板床下拖出一只木制水果箱，里面装着满满一筐的荷兰薯块茎。

    伽古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答应娜塔莎的邀请，就像他不明白这里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接受良好地把一个前脚还在跟踪自己的可疑人物让进居所。他如同所有登门拜访的客人那样，打量完屋内简单的陈设，接着被塞了杯红茶在手里。

    “欸？！都发芽了啊……”娜塔莎抓抓头发显然有几分失望，“这些不能吃了。”她一个个翻拣长着绿色嫩芽的食物，最后无奈地宣布。坐在床上望着火炉发呆的凯忽地伸出手，抓起一个拿在手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携带的小刀。

    “应该还可以的吧。”用刀将上面长芽的地方剜掉，凯把有些坑坑洼洼的土豆递给她，在娜塔莎尚未对此做出反应之前，换来伽古拉响亮的一声嘲笑。“你真的有生活常识吗？”伽古拉说，“是个人都知道出芽的土豆不能吃。”

    “坏了的东西最好的处置方法是整个丢弃，而不是瞻前顾后地还想要有所保全，不愿意放弃最终只能是自食其果。”他脸上的笑更夸张了一些，望着凯的目光像要扎人。凯不明白这个陌生人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茫然地看向娜塔莎，无奈后者也是一脸莫名。

    好蠢，真的好蠢，伽古拉在心里疯狂吐槽。不管是那张看起来坦诚的脸，还是即使失忆依然不忘记自己作为光之战士的使命、至纯天真的心性，都那么令人作呕。你以为视若不见那些阴暗的堕落，毒就不存在了吗？凯，很早之前我就说过，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接受无止境的痛苦，毕竟你和我，谁都无法得救。

    “那要不还是吃蘑菇汤吧？”娜塔莎忙不迭打圆场并招呼二人先喝茶，“我做的汤也很好喝的。”她把土豆塞回水果箱里，从旁边拖出另一只箱子——谢天谢地，蘑菇总算没坏。

    “不了，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伽古拉整了整因为坐姿有些褶皱的衣服，从高板床上起身，外面是没被树冠遮挡的正午艳阳，他觉得有些刺眼，闭了闭眼睛才从木屋里走出去。身后传来娜塔莎的呼唤，他也权当没听见，消失在了树林里。

    几天后的夜晚，阴森的极光出现在卢萨卡天空上方，光怪兽普利兹魔从极光中出现并袭击了那个村庄，娜塔莎忧心忡忡地看它逐渐向木屋逼近，伴随一阵强光，之前曾在森林尽头见过的巨人忽然出现在视野中。

    “凯？”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喃喃。奥特曼欧布和普利兹魔战到了一处，被普利兹魔吸了进去。但凯从内部挥舞圣剑将最终其击破，虽然赢了怪兽，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祸杰顿却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它出现在森林中，凯将双手搭上娜塔莎肩头，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口琴交给了她。“娜塔莎，你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这个我希望你能暂时替我保管，”

    我现在……要去挖土豆了。

    “等我回来。”

    森林的对面出现了光之巨人，与祸杰顿对峙，娜塔莎向森林跑去，手上紧握着欧布口琴。

    娜塔莎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一个浑身褴褛的男人蹲在她身旁喘息，她觉得很熟悉，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她看见男人也笑了，笑着笑着忽然慌张地从地上爬起向远处跑去。简直莫名其妙，她侧过头，注视他离开的背影。

    许久之后，她从男人原本呆过的地方捡起了一颗土豆。

    圆润的块茎上长了一颗青翠的嫩芽，也许能在西伯利亚肥沃的黑钙土上萌发出新的生命活力。她将它埋入土里时忍不住想。

《我在XX做XX》系列其二，前一篇《我在山区当社工》 ，总有一天我要把原生、超全集、tv、剧场版全写一遍